CITYLIGHTSTOTHEWORLDBEYOND
今日忆旧,加感慨。
中午休息时间,去大学路的康桥一家眼镜店配镜去了。做了泪液测试后瞳孔很不舒服,店员让我带上一对有些模糊的镜片,说是可以缓解眼疲劳。要睁开眼睛看远处,而最远的地方就是马路对面了。正对着一家小店,“沙县小吃”,门关着。不能看手机,不能闭眼睛,一直看着这家店十几分钟。好无聊,所以脑仁就开始乱飘。
“沙县小吃”遍布南北,我曾经在很多城市见到过,在一些小火车站附近还吃过几次。有汤有饭,有小包子,也有鸡腿之类,搭配的很好,价钱也实惠。走南串北所见到的沙县小店还真是福建人开的,闽语口音很明显。一家人在一起,夫妻为主,有老有少。店不大,也够几个人忙活的了。
除了温州人之外,沙县人应该是最广泛遍布祖国角落的群体了吧。
转念又想到“信阳菜馆”,在省外面的倒是很少见,省内的各个地市都有。没有多余的字,就一个很大的牌子,“信阳菜馆”,仿佛别人看到这几个字就放心到这里请客吃饭,绝不会丢面儿。一般店面都不小,小的大几百平米,摆上十几张桌子,弄几个包间;大的两三层楼,雇很多人,婚宴坐上二十多桌也不很挤。
刚刚来郑州上学时,一个远房的亲戚,和我同姓,在未来路曼哈顿北边一些的“信阳菜馆”举办婚宴。来郑之前,喜酒也吃过不少,多是村里自己请的厨子或是不大的饭馆弄十来桌。嗬,今日这排场可真大,一楼全被包了,二十几桌摆开宽敞的很,同事,朋友,两方家的亲戚坐的满满当当。来来往往上菜的服务员,端着托盘稳步的来回穿梭,托盘上的菜都冒出边来。这位远房本家哥把收过的礼钱放在一个背包里,让我随身背着。好几万呐,从来也没背过这么多钱。
忘记交代了,这位本家哥做的是医疗器械销售的生意,听说干的红火。
这场夏日的盛大婚宴给我很深的印象,转眼就到过年回家了。从爷爷那里知道了,这位结婚刚刚医院坑,用自己的身份证牵了上百万的合同,医院收了货却不给钱。各种绕吧,最后被公司抛弃了,要求还那一百多万的钱。说是说不清了,从此,过着没有“身份”的日子。出门不敢用自己的证买票,住宾馆更不行。每次回老家拜年也没再看到他。
至今,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漂泊,吃了多少酸苦。
今天还要说到我的堂弟,二叔的儿子,92年,就小我两岁。人比较木讷,奶说“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”。十四五岁的时候二娘因为车祸去世,他在棺前跪了几天,不说话,眼睛里空的,好像什么都看不见。老子也是靠不住的人,整日不做正经养家的事,就是讲些道呀气呀的,有点钱就买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,隔上一段就弃置了。
好在还有一个姐姐,和我同岁。真是苦了。没有妈,既要养活老子,还要照顾弟弟。在我上学无需劳动,爸妈供养,每日吃睡学习的日子时,她已经在缝纫机上日夜翻飞手脚,睁大了眼睛挣钱养家。就连谈了多年的男朋友,因为家境不好,我这边的一圈子都反对,害怕她嫁到外地就不管二叔和弟了。好在长跑多年,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,如今在大兴开了家小理发店,孩子也已经三岁了。
前日,堂弟从老家来郑,要寻一个木工活做。托他朋友关系在南郊找到一个主家,一个月三四千,管吃住。我给他打电话,知道了,这家工资给的低,想再寻寻。等到昨日中午前再电,堂弟却告诉我说,他已经在火车站了,打算去苏州寻寻机会,听说那里的工资高。我问,你在那里有朋友吗?他答,没有。又问,那你去了那里要怎么找工作,招人的厂子也不会轻易就能找着的?他答,没事,火车站附近有很多中介,介绍工作的很多。我对他说,中午我在家,离火车站不远,你过来吧,一起在家吃过饭再说。
说实在的,堂弟想在木工行业找个收入高点的,而我确实一点忙都帮不上。自己认识的人少的可怜,能拉上几把的人更是凤毛麟角。饭间说些闲话,一点用处也没有。想再多问几句,也是徒增口水,只好都看着电视无言。堂弟想好了要去苏州,我也没有更好的出路,只好给他买了张硬座,夜晚6点的车,次日5点半到。
今日,再给我打电话,说已经有中介给自己介绍工作了,工资也挺高的。我对他说,不能只听别人说,应该自己到厂子里去,走走看看,再问些那里的员工实际情况是怎么样。堂弟答应着,明日去看。问他还带着多少钱,他答还有几百。只身出门在外,工作也还没找到,就只有几百块钱带在身上,要吃饭,要坐车,还要住宿,能撑到几日?我看自己卡里还有,就转过去一些,且帮一点。但在心里,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有几分用,毕业后没怎么奔波过,难以知道社会的复杂。给的建议也可能是纸上谈兵,误人子弟。
我自己不够努力,混的一般,但在郑已经几年,算是安家了。而堂弟,他的打工之路断断续续,还有很多年要走。没有人关照,冷暖自知,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,许多苦都要自己咽进肚子里。
回过神来,马路对面这家“沙县小吃”一直未开门,不知道它的主人是在回家还是赶来的路上。
人啊,总是奔奔忙忙,却难找到一个安稳的地儿。
早已夜深,再想也无益,还是安眠要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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